
离开自然专题展,拾阶而上,玻璃长窗外水天无余,触目清旷。
入顶层艺术专题厅,架空12米人字坡屋顶豁然开朗。其下物物生辉,满室生香。
这里有温润光洁之瓷,雅泽明淡之玉,古朴庄正之铜镜,刻琢细细之竹木牙角,色泽秾妍之清代珐琅,盈手一握之百种烟壶;
这里有晚清民初的华服锦衣,铺翠珠玉;有罕为一见的古代纸张;
有元、明、清三代书画,写山水绸缪,铺花泪蝶梦,传眉睫深情。
这里是古人造物的殿堂。

天与工巧:古代工艺厅
从对泥土的把弄开始,人类逐渐认识到自己拥有创造万物的非凡力量。凝土、烁金、攻皮、剡木、刻石、磨玉、设色,牵麻索缕、机杼针线。利用自然万物的材料,以身体实现琳琅纷繁的物质创造,促成自己在大地上的安居。这些人工制品,是器皿,是工具,是装饰,是清供,是安魂之器,是栖身之舍。它们都是有“用”的物。斗转星移,到今天,曾经的生活变成了艺术。
有形之物,是叩开历史的方便之门。在博物馆的空间,在无数人的观看、凝视,和讨论中,过去的物品逐一复活曾经的生命。背后的身份、技艺得到一一复苏。


明代木雕韦陀像

清代德化窑白瓷观音立像

清代五彩天王罗汉观音瓶


清代毕荣九款玻璃内画金陵十二钗图鼻烟壶
尺幅寸心:织绣艺术厅
中国古代的印染织绣,兼具实用和观赏的功能,是古人生活不可或缺的日常物品。“织成云外秋雁行,染作江南春水色”。织绣艺术厅,编织经纬交错的奇异世界,闪烁丝的光泽,窸窣绸罗的声响,摇动逝水流年的背影。
被珍藏至今的织绣作品,无论是四季随身的衣裳冠带,还是日常居家的装饰陈设,都见证着古代传统工艺的精进,凝结着设计与制作者的巧思,传递着亲族朋辈间的深挚情感。植根于自然,致力于礼仪,致敬于天地。一经一纬,一宫一商。华夏民族的审美意趣和精神风貌,被机杼针线尽理于尺幅方寸之间,并随着丝绸之路的逶迤关山,走遍世界,滋润至今。

清代蓝纱地绣八宝云龙纹单袍

清代粉红暗花缎苏绣官上加官女袄

清代缂丝红地八仙斗方
翰墨书香:书画艺术厅
砚,以石、泥所成。笔,以兽毫约束。墨,以烟煤渍积。纸绢,以动、植物纤维造就。这些取材天然的工具,成就了最“中国”的艺术形式——中国书画。
中国古人认为,与壮观瑰丽的世界和作为道的表现形式的自然风物相比,人微不足道。所以他们在人物画中求取道德,在山水画中表达宇宙观,在对花鸟鞍马的精准描绘中编辑秩序、点缀升平,在书法的线条游走和轮廓布局中表达个体与寰宇相通的情感与生命。无论富丽精谨的工笔,萧肃简淡的水墨,还是北宗的堆金积粉,南宗的平远闲旷,都极尽所能地传达人与天地、与自然的一派大和谐。这是中国人的创造和智慧,是至高无上的哲思与文化。

元代赵雍楷书《青山诗》册页
赵雍,字仲穆,是元代著名书画家赵孟頫和管道昇的次子。幼承家学,书画俱佳,中年已名噪南北。
他的书法作品今存世不多,此册页楷书录中峰和尚(明本禅师)长诗《青山》,结体稳健,字形秀美,体势清劲,温润闲雅,颇具松雪遗意。


元代黄公望、王蒙合作《山水图》轴
这是目前所知元代画史上两位大师黄公望与王蒙合作唯一传世之作,也是王蒙传世的第一幅作品。
六百多年前的那场忘年会,留下这幅无上神品,静静述说着当年的书酒风流,纵情山水,令人临风怀想,不胜追慕。


明代文徵明仿王蒙笔意《秋日山居图》轴
五十七岁辞去翰林待诏的文徵明,回到家乡苏州,为自己建起一座“玉磬山房”,终日在此以书画自娱。
画中竹丛、湖水、屋篱,乃至山峰,都用相当纤细的笔触勾勒。
茅屋里凭几读书的是画家本人。院内除一案、一花外别无长物,情态安谧之极,绝俗之极。

明代魏克《水仙》手卷
鬻画为生的明末清初画家魏克,尤擅水仙。
时人谓“笔迹秀美,姿颜软媚,有不胜罗绮之态”,同时期周亮工更赞其“妙极今古”。他的水仙图国内公藏仅两幅。
此幅深得宋代文人画法度气韵,用双勾轮廓,墨笔渲染的手法绘野外风中水仙,万株千丛,交花互叶,满目生机,一派清凉。


近代张大千《黄山松云图》轴
“黄山之松如龙腾,黄山之云如缶蒸。攀萝附葛不到处,有人长啸似孙登。”
大千先生山水画中,不乏黄山题材,但如此巨幅甚少。
作品以收藏多年的一丈二尺“乾隆内库纸”,研以极其贵重的“闇然室”墨绘就。
四十不惑的这一年,先生特意在此株伏而不倒的迎客松旁,以孙登之啸自表,却不知画中人物双目所望,又是何等风景。